玉门关印象

　　■陆锋

　　王之涣写《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西北之地壮阔风光尽在其中。

　　而我，对玉门关的最初印象来自纪晓岚，说是乾隆让纪晓岚在扇面上题诗，纪晓岚龙飞凤舞写下了王之涣的《凉州词》，乾隆仔细一看，发现漏了一个“间”字，就要问罪纪晓岚。纪晓岚怎么办呢？他镇定自若：“既然是词，该是长短句，此《凉州词》非彼《凉州词》。”说罢，朗声读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乾隆听了连连点头，放过了纪晓岚。

　　茫茫戈壁，飞沙走石，寸草不生，苍茫、荒凉——从酒泉驱车去玉门关的路上，我如是想着。车子在望不见尽头的公路上飞驰，每隔一段距离会有路标提示与玉门关的距离。没有飞鸟走兽，没有行人，没有其他车辆。此间天地，只有我，蓝澈的天在望着我，无垠的戈壁滩也在望着我。

　　来到玉门关，我有些恍然，很难把眼前的大土墩和诗词中气势磅礴的关隘联系起来。李白在诗中写“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只是，关隘老了，大概只有那冷清清的明月一如当年吧。

　　我站在玉门关前，闭上眼。耳畔，旌旗猎猎，战鼓声声，天马嘶嘶。就是在这里，将士们一箭射破了大漠的平静，箭矢落在地上，很快被黄沙掩埋。“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汉人在这里建了玉门关，关内是繁华，关外是荒凉。盛唐的诗人们来了，留下传世诗篇，将玉门关刻进了后人的灵魂深处。

　　我不愿再举步向前，亦不愿眺望远方。在这里，走一步是千年，望一眼是万年。

　　大漠沉寂，平沙万里天低。一轮夕阳在地平线上沉浮，在风的缝隙里，我听到杨柳抽新芽的声音。

　　是了，一路行来，不时有绿色入眼帘。自然比不上丰美的江南，只是在这苍茫天地间长出了些许绿意，像是新生的信号，更像是在佐证——玉门关外，春风来过。

编辑：芥末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