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慕容恪(321年-367年)，昌黎棘城(今辽宁义县)人，鲜卑族，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第四子 ，前燕景
昭帝慕容儁之弟，十六国时期前燕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被后世誉为十六国十大名将之一。慕
容恪"幼而谨厚，沈深有大度"，十五岁时就统领军队，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官至太宰，总览大
权，却毫无私心，平定内乱，勤于吏治，辅佐幼主，尽心尽责，成为前燕支柱。而在其死后，前
燕迅速衰落。去世后谥号为"桓"。
魏晋时期，北方的游牧民族大量内迁，由于西晋朝廷的腐败，官员横征暴敛，造成尖锐的民族矛
盾。290年晋武帝司马炎病死，此后西晋皇室内部展开激烈的权力斗争，史称“八王之乱”。长达
16年的权力斗争，彻底摧毁了西晋王朝。借着八王之乱的契机，一个叫做鲜卑的古老民族逐渐强
大起来，成为中国北方新兴的霸主，三百年以后，甚至可以理解为鲜卑统一了中国。这段历史，
是“五胡”豪俊们纵情展现的舞台。
传说鲜卑人的祖先是黄帝最小的儿子，被封在遥远的北土，在一片叫做“紫蒙之野”的地方建立
了自己的部落，叫做“东胡”。在秦朝的时候东胡被正当盛时的匈奴击败，退守大鲜卑山一带，
因此更名为鲜卑。
当时的鲜卑人没有文字，所以这些记载于口头的传说只能作为大致的参考。幸亏后来历史学家发
掘了大鲜卑山的遗址，这样看来可以考证的鲜卑史还能推到秦汉时期。而魏书上言之凿凿的鲜卑
从黄帝到汉朝的六十七代首领和后来的名字等，只能等待将来的考证了。
幸亏鲜卑慕容氏的历史离我们还不算太远，也比较可信。到汉朝时经过长时间的繁衍和匈奴的衰
落，鲜卑扩张的势头似乎大了起来，许多匈奴部落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大鲜卑
山为中心向四周迁徙辐射的鲜卑人，这样一来鲜卑人的势力就逐渐地散居到了中国北部边境。其
中就有一支在三国初期由大兴安岭辗转向南迁徙到辽西一带，他们的首领叫做莫护跋，曾被魏国
聘请当雇佣兵配合司马懿剿灭了辽东公孙渊的叛乱，建立了不大不小的战功，被加封为率义王（
上节说过对少数民族首领一般都会赏赐一个王的头衔，但王也有大有小，这个率义王在名头上似
乎就比鲜卑嫡系的代王小得多），在大棘城附近得到了一小块封地，因而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辽西地区由于长时间作为中国的领土，汉化程度已经很深了。还处在原始社会的这支鲜卑人因而
迅速地汉化，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仅过了两三代就基本跨进了封建社会（到后面慕容恪、慕容垂
这一代，除了多了一份天生的冒险意识和不屈精神外，和汉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据说莫护跋
很喜欢当地人戴的一种高帽子，而且据说帽子越高越大就越好（如同三国时期辽东隐士管宁戴的
那种白帽子），这样走起路来帽子就晃来晃去的，被称为“步摇冠”。莫护跋头戴步摇冠走路的
样子很有趣，这些鲜卑人都称呼他叫“步摇”，但传来传去不知怎么就变成“慕容”了。这就是
“慕容”姓氏的来历。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纷纷乱世方露名将威风。别看十六国政权只是昙花一现，但可谓人才济
济，名将辈出，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历史时期。其中有一人，他用兵入神，一生从未败北，如同孙
吴再生；辅佐幼主，从却未有私心，后人将他比作霍光。他就是被后世誉为“十六国第一名将”
的前燕名将慕容恪。
慕容恪是前燕开国皇帝慕容皝的四儿子，在朝堂之上，他官至太宰，总揽朝政，却公正无私，尽
心竭力辅佐幼主。在战场上，他一生南征北战，东震辽东、西慑前秦、南抗东晋、内平叛乱，为
燕国的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纵横天下，平生为尝一败，与慕容恪生活在同一时空是当时军人
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
慕容恪，字玄恭，321年出生，昌黎棘城人。慕容恪是鲜卑人，他的祖先元原本居住在大鲜卑山（
大兴安岭北部）一带，他的五世祖莫护跋在三国时期进入辽西地区，后跟随司马懿平定公孙渊的
叛乱，因功被封率义王，建国于棘城之北。至他的祖父慕容廆时中原动乱，慕容廆在幽燕一带发
展实力，上表向司马睿劝进，在名义上接受东晋的官职。
慕容廆死后，其三子慕容皝继承其位，经过父子两代几十年的经营，337年，慕容皝自称燕王
，建立前燕政权。而慕容恪就是慕容皝的第四子。史书上说他“幼而谨厚，沈深有大度”，但因
为他的母亲高氏不受宠，因而刚开始他并未得到父亲的重视。
少年名将，二千骑破十万军
直到慕容恪长到15岁，慕容皝才发现这个儿子不一般，“身长八尺七寸，容貌魁杰，雄毅严重，
每所言及，辄经纶世务”，慕容皝于是授予慕容恪军队，每次作战都带着他。慕容恪第一次崭露
头角，是公元238年。那年，羯族后赵国的君主石虎，带着数十万人马，向燕国大举进攻。
当时，慕容家的燕国，只占据今天的辽宁省一带，而后赵则几乎占有整个北中国，双方实力
十分悬殊。潮水般的赵军一路所向披靡，燕国三十多个城不战而降。最后，石虎大军把燕国首都
棘城（今辽宁省义县）团团包围起来。左右有劝慕容皝投降的，慕容皝道：俺们慕容家还要夺取
天下呢，怎能投降！他率领士兵，竭力抵抗着赵军的围攻。
赵军一连猛攻十多天，看不见有打下来的希望。几十万人远道而来，军粮补给发生了问题，
石虎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于是大军顺次拔寨，向南退却。
消息传到城中，前燕的文武都暗自庆幸。年纪轻轻的慕容恪却挺身而出，对慕容皝道：父亲
，赵军大举进犯，我国许多郡县都投降了他们。应该乘他们退却的机会，出兵追击。只要打败他
们，那么先前反叛的人就会都回来了。
这在常人看，简直是天方夜谭。然而慕容皝同意了儿子的请求，让他率领两千骑兵，出城追
击赵军。同时又派出一些骑兵，在棘城的四门虚张声势。后赵君主，残暴的羯族人石虎，同时也
是那个时代数得着的名将
于是，两千名鲜卑骑兵，在慕容恪统帅下，向正在撤退的数十万赵军尾追而去。石虎想不到
燕军竟敢出城袭击。他全无防备，又看到四门都有鲜卑军队，似乎要倾巢出动的样子，遂先行退
走。这下，数十万赵军土崩瓦解，各自奔逃，被鲜卑军乘势追杀，一路砍下了三万多颗人头。只
有一员后赵大将，在乱军中保持了部队的完整。他就是日后的大魏天王冉闵（那时还叫石闵）。
率领二千骑，追击数十万敌人，斩首三万多，这就是慕容恪的成名第一战。他的年龄史书没
有记载，不过我们大致可以推测：当时，慕容恪的二哥慕容俊，虚岁二十；五弟慕容霸（慕容垂
），虚岁十三。
奇袭麻秋
十二月，段氏鲜卑首领段辽遣使向后赵请降，中途反悔，又遣使请降于燕，并与燕合谋设伏，
欲消灭赵军。时赵王石虎已派征东将军麻秋、司马阳裕等率兵3万前去受降。前燕王慕容皝自统大
军前往迎段辽，派慕容恪带精骑7000埋伏于密云山。慕容恪大败麻秋于三藏口(今河北承德市北高
寺台附近)，赵军死亡大半，麻秋步行逃脱，司马阳裕被俘。
一颗璀璨将星在辽东冉冉升起，在中学生一般的年纪就一举成名、名震天下的名将，历史上的先例，大约只有大汉朝骠骑将军霍去病了。巧合的是，他们都可说是同时代最强的骑兵天才。
威震高句丽
公元341年，慕容恪之父、燕王慕容皝亲征高句丽国，以声东击西之计，分出一万五千兵马从北路佯攻，吸引了高句丽军统精锐五万；慕容皝率四万燕军主力从南路推进，另两位燕国名将，慕容皝之叔慕容翰和慕容恪之弟慕容垂为大军先锋，面对高句丽羸弱的留守兵马所向披靡，杀进高句丽国都丸都城，高句丽国王高钊单骑出逃。
燕军挖掘高句丽王陵，将高句丽前任国王高利的棺木掘出，然后一把火把高句丽王宫烧毁，拆除丸都城墙，带着高钊的母亲和妻子、大量珍宝，以及五万多高句丽人，满载而归。
因为高句丽国在几百年后，击败了隋王朝的讨伐大军，几乎全歼了三十万隋军府兵精锐，间接导致了隋朝灭亡；随后唐太宗李世民亲征高句丽，同样顿兵于安市城下，被迫撤军。因此被韩国人强认为祖宗，当做了他们“大韩民族”历史上最大的荣光。
既然韩国人认了这么个祖宗，之前高句丽和燕国战争中，王宫被毁、王陵被掘、都城被拆、太后和王后做了俘虏、王室所藏珍宝和国家档案资料被燕国席卷一空的奇耻大辱，也就只好由他们生受了。
这一战也是高句丽七百年历史上输得最惨的一战，侥幸逃得一命的高钊，无奈之下只好向燕国称臣，又从所剩领土搜刮了大量珍宝奉上，燕国这才将他父亲的棺木连同尸首送还。
慕容恪虽然没有参加这一战的记载，但作为当时燕国第一名将，他在那之后受命镇守辽东，威慑力可想而知。吓破了胆的高句丽人再不敢向西觊觎，慕容恪又顺势推进，拿下了高句丽重镇南苏城，把那里建成向高句丽腹地步步蚕食的基地。
毁灭宇文部
建元二年(344年)二月，慕容皝亲自带兵攻宇文逸豆归，以建威将军慕容翰(于咸康六年回到燕国)
为前锋将军，刘佩为副将；命慕容恪与慕容军、慕容霸及折冲将军慕舆根等率兵分三路并进。最
终大破宇文军，燕军乘胜追击，攻克宇文氏都城紫蒙川(今辽宁朝阳西北)。宇文逸豆归败逃，死
于漠北。宇文氏从此散亡。
克高丽平扶余
永和元年(345年)十月，慕容皝令慕容恪攻高句丽。慕容恪拔南苏(今辽宁抚顺市东苏子河与浑河
合流处)，派兵留守。 永和二年(346年)正月，慕容皝派慕容恪与世子慕容俊、慕容军、慕舆根及
1.7万骑兵袭击扶余国。慕容俊坐镇中军指挥，而慕容恪则统帅诸军冒矢石进击，攻克扶余，俘扶
余国王玄及部落5万余口而还。
连环甲马，血战生擒冉天王
当年十二月，赵军大将麻秋带几万人马再来东北，慕容皝又派慕容恪率领七千骑兵，在密云一带
伏击，大获全胜。此后，燕军南征北战。基本统一辽东，又把兵锋指向朝鲜半岛。公元345年，慕
容恪率军攻高句丽，夺取重镇南苏；次年，慕容俊慕容恪慕容垂等人率领一万七千骑兵攻打夫馀
。慕容恪作为前线总指挥，一举攻占夫馀首都，俘虏了夫馀国王和部下五万多人。数年中，慕容
恪已经隐然成为燕国第一号名将。
公元348年，燕王慕容皝病死，临死前吩咐太子慕容俊说，如今天下大乱，你的四弟慕容恪智
勇双全，足以依靠。慕容俊继位后，便封慕容恪为辅国将军。
又过了一年，残暴的后赵君主石虎病死，后赵集团内部自相残杀，乱作一团。前燕乘机出动
二十万大军，从辽东杀出争夺地盘。很快占领了幽州地区（河北省北部）。
接下来面对的，便是两晋时期的头号悍将——冉闵。
冉闵本是汉人，因为作战勇敢，被后赵君王石虎收回干孙子，改名石闵。棘城之战中，他在全军
崩溃的情况下保持部队不乱。石虎死后，他也加入到争权夺利的内讧之中，杀掉了很多羯人贵族
。冉闵为了取得百姓的支持，干脆颁布“灭胡令”，宣布汉人每杀死一个胡人，就可以得到奖赏
。于是在河北地区，长期饱受压迫的汉人，对羯人展开了灭绝性的大屠杀。
杀光羯人后，冉闵自称皇帝，国号大魏，接着穷兵黩武，以河北邺城为中心，向四面轮番出
击。经过一系列死伤无数的战争，冉闵的数十万人马损失了大半。剩余的将士，却是九死而砺，
个个嗜血如狂。冉闵本人武艺高强，善于用兵。他依然是周围各势力的噩梦。一两年间，冉闵灭
掉了后赵的残余实力，逼退了姚氏羌族和苻氏氐族。
冉魏势力与鲜卑前燕的决战，终将到来。
公元352年四月，慕容恪率数万骑兵，进攻魏国。冉闵率领一万人迎战。两军在廉台展开血战
。冉闵率领的，都是战火磨炼出来的精兵，虽然步兵为主，战斗力丝毫不逊于骑兵。当鲜卑骑兵
迎面进攻时，他们或结阵突击，或分散游击，屡屡将潮水般冲来的鲜卑骑兵杀得人仰马翻。不长
时间内，数量占优的燕军竟然连败了十次，鲜卑人都对冉闵产生了畏惧。
慕容恪巡视军营，发现这种情况，便对部下鼓励说，冉闵有勇无谋，他的士兵虽然精锐，但
打仗太多，已成疲弊之师，我们一定可以获胜！
鼓舞了军心，慕容恪又设下计谋。他告诉部将们：“冉闵的军队久经战阵，各自为战，尤其
善于穿插突击，所以我们的骑兵冲锋屡屡被他击败。我想把军队分成三部分，我自己率领中间一
队，冉闵自以为武艺高强，兵将精锐，一定会冲击我的中军。这时中军把他拦截住，左右两军包
围上来，冉闵就跑不掉了。”
有部将担心，冉闵勇猛无敌，您的中军怎么能挡住他呢？慕容恪笑笑：我自有办法。
次日，两军在野外进行第十一次大战。冉闵看见鲜卑军分为三支，慕容恪旗号在中间，哈哈大笑
道：“慕容恪这小子想三面包围我，且看我将计就计，直接先取下你的人头！”冉闵便令全军突
击，他自己骑着朱龙宝马，左手持着双刃矛，右手持钩戟，一马当先向慕容恪的大旗杀奔过去。
前面几队鲜卑骑兵上前截战，冉闵双手兵器施展开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后面魏军一起
上前，很快杀得燕军四下溃散。眼看着到了燕军阵前，却看慕容恪旗号一变，燕军往两边一分，
中间推出五千“连环马”！
这五千骑兵，都是鲜卑族中勇猛善射的壮士，人人身披铠甲，坐骑的战马则用铁索相连，结成一
个密集厚实的方阵，伴着战鼓，迎着魏军冲杀上来。
五千鲜卑骑兵连在一起，想退也没法退。而马匹之间铁索相连，冉闵的步兵也就无从穿插突
围。转眼间，双方已经冲在一起，战斗演变为单纯的砍杀。原先机动灵活的魏国步兵在连环马面
前吃了大亏。冉闵一个人怒吼奋战，两把兵器如车轮般转动，一口气杀死燕兵三百多人。但等到
左右两路燕军也围裹上来时，魏军陷入了绝境。两侧和背后都是居高临下的骑兵，正面又用铁链
层层封锁，这让身经百战的魏兵无从招架。在惨烈的血战中，他们几乎全军覆没。
而勇猛的大魏皇帝冉闵，居然凭借骇人的武艺冲出重围。但因为在阵中厮杀太惨，那匹朱龙
宝马，奔驰了二十里后，忽然倒地。于是他也就被慕容恪擒获。后来慕容恪把冉闵送到后方，被
燕王慕容俊处决。
廉台之战，慕容恪凭借优势兵力和正确的战术，击败并生擒了彪悍的冉闵。他的连环马创意
，也为后世提供了模仿的典范。此后，燕军威势大震，很快把整个河北地区纳入自己的版图。慕
容俊也在这一年冬天称帝。慕容恪被封为大司马，大都督，录尚书事，爵位太原王。
围城广固
在永和六年(350年)时，原段氏鲜卑首领段兰之子段龛乘后赵内乱、冉魏新立之机，统帅其众南迁
至陈留(今河南开封市东)。七月，又东迁广固并自称齐王，向东晋称臣，被封为镇北将军。其间
，鲜卑慕容氏亦进入幽、冀(今河北境)。前燕王慕容俊被晋穆帝册封为都督河北诸军事，幽、冀
、并、平四州牧等职。
永和十一年(355年)，前燕攻灭石氏、冉魏势力，开拓疆域，成为地跨幽、冀、并、平四州(
今河北、山西境)的政权，挣脱东晋，慕容俊自称为帝。时段龛以为与慕容俊同出鲜卑，致书慕容
俊称帝之非；加之段氏所据广固，势力渐强，已威胁前燕的统治，慕容俊遂决意发兵攻广固(参见
广固之战)。
十一月，慕容俊以慕容恪为大都督、抚军将军，尚书令阳骛为副将，率军进攻广固。十二月
，慕容俊鉴于广固距离较远，且有黄河之隔，遂嘱慕容恪：“若龛遣军拒河，不得渡者，可直取
吕护而还”(《资治通鉴•卷第一百》)。燕军至黄河北岸，慕容恪先以轻舟渡河，试探虚实。
段龛弟段罴骁勇有智谋，对段龛说：“慕容恪善用兵，加之众盛，若听其济河，进至城下，
恐虽乞降，不可得也。请兄固守，罴帅精锐拒之于河，幸而战捷，兄帅大众继之，必有大功。若
其不捷，不若早降，犹不失为千户侯也”(《资治通鉴•卷第一百》)。段龛不从。段罴罴固请不已
，段龛怒，将其杀之。
慕容恪乘机率燕军于永和十一年(356年)正月全部渡过黄河，距广固百余里。段龛率军3万人
迎战，慕容恪于淄水战败段龛，擒其弟段钦，斩右长史袁范等，数千名士卒投降燕军。段龛逃回
广固，闭城固守。慕容恪率燕军在广固城外修高墙挖深堑围困之。并招抚广固四周诸城，段龛所
署徐州刺史王腾等于二月投降慕容恪。
慕容恪围广固七个月。段龛难以支撑，遂派人向东晋求援。八月，东晋派徐州刺史苟羡前往
解围。荀羡行至琅琊，畏惧燕军不进。恰逢王腾带军攻打鄄城(今山东鄄城东北旧城集)，荀羡遂
进攻阳都(今山东沂南南)，斩王腾。十月，诸将请求加速攻城，慕容恪说“军势有宜缓以克敌，
有宜急而取之。若彼我势均，且有强援，虑腹背之患者，须急攻之，以速大利。如其我强彼弱，
外无寇援，力足制之者，当羁縻守之，以待其毙。兵法十围五攻，此之谓也。龛恩结贼党，众未
离心，济南之战，非不锐也，但其用之无术，以致败耳。今凭固天险，上下同心，攻守势倍，军
之常法。若其促攻，不过数旬，克之必矣，但恐伤吾士众。自有事已来，卒不获宁，吾每思之，
不觉忘寝，亦何宜轻残人命乎！当持久以取耳。”诸将都说：“非所及也”(《晋书•慕容俊载记
》)。燕军士兵闻后，人人感悦。遂严固围垒。
不久，广固城内路人相食，无以为守。段龛悉众出战，被慕容恪在围里击败，单骑逃回城中
。十一月，段龛计穷，只得出降。慕容恪安抚百姓，平定齐地，迁鲜卑、胡、羯三千余户至蓟。
留慕容尘镇广固，以尚书左丞鞠殷为东莱太守，章武太守鲜于亮为齐郡太守，率军而还。
慕容恪在此战中，运用长围久困战法，待其食尽，遂轻易攻取坚城。 升平二年(358年)，十
月，东晋泰山太守诸葛攸进攻前燕东郡(今河南濮阳西南)。慕容恪统阳骛、慕容臧率兵进击，大
败之。诸葛攸退回泰山(今山东泰安东)。慕容恪乘胜过黄河，占领河南部分土地，并设守宰。此
后，前燕辖境延至黄河以南，对东晋构成了威胁
野王之战
升平五年(361年)二月，宁南将军吕护，镇守野王(今河南沁阳)，暗中投靠东晋，东晋以吕护为前
将军、冀州刺史。吕护欲引东晋军偷袭燕都邺(今河北临漳西南)。未及行动，事情败露。
三月，燕王遣慕容恪统军前往野王平叛(参见野王之战)。慕容恪率军5万，冠军将军皇甫真领
兵1万，进至野王城外，吕护闭城固守。护军将军傅颜力请急攻，说：“护穷寇假合，王师既临，
则上下丧气，曾不敢规兵中路，展其螗良之心。此则士卒慑魂，败亡之验也。殿下前以广固天险
，守易攻难，故为长久之策。今贼形便不与往同，宜急攻之，以省千金之费。”慕容恪则认为：
“护老贼，经变多矣。观其为备之道，未易卒平。今圈之穷城，樵采路绝，内无蓄积，外无强援
，不过十旬，其毙必矣，何必遽残士卒之命而趣一时之利哉！吾严浚围垒，休养将卒，以重官美
货间而离之。事淹势穷，其衅易动；我则未劳，而寇已毙。此为兵不血刃，坐以制胜也”(《晋书
•慕容暐载记》)。遂于野王城外修筑深沟高垒，切断守军外援，以待机击之。
至七月，吕护军被围数月，外无救兵，内无粮草。吕护被迫令部将张兴率领7000人马出城迎
战，张兴被傅颜斩杀。当夜，吕护以黄甫真营阵为突围口，率城中锐卒试图突围。皇甫真事先已
做好防备，慕容恪领兵从侧翼出击，吕护所部死伤惨重，吕护单骑逃往荥阳(今河南荥阳东北)，
燕军攻克野王。
夺洛阳 慕容恪惜杀沈劲
兴宁三年(365年)二月，慕容恪与吴王慕容垂共攻洛阳。慕容恪诸将说：“卿等常患吾不攻，今洛
阳城高而兵弱，易克也，勿更畏懦而怠惰！”遂攻之。三月，克之，俘虏扬武将军沈劲。慕容恪
惜之为奇士欲赦免，慕容虔劝说沈劲虽为奇士，却终不可为己所用，留之必患。随后沈劲遇害。
慕容恪上表后主慕容暐（前燕二代君主），“夺取洛阳而杀死沈劲，实在有愧于天下！”晋廷闻
听后，下令嘉奖其家人。
慕容恪夺取洛阳后，随即略地至崤、渑，关中大震，秦王符坚亲自到陕城进行防备。不久，
慕容恪率军回邺城。
关于沈劲原文如下：
升平（351—361）中，慕容恪侵逼山陵，劲自表求效。乃令劲自募壮士，得千余人，以助击
贼。会主将率众而东，留劲五百人守城。劲志欲致命欣获死所。寻以城陷被恪执，神气自若，竟
不屈，恪奇而将宥之，中军将慕容虔曰：“劲虽奇士，观其志度，终不为人用，今若赦之，必为
后患”，遂遇害。恪还，从容言于慕容暐曰“定洛阳而杀沈劲，实有愧于四海。”朝廷闻而嘉之
，赠东阳太守。子赤黔，为大长秋，赤黔子叔仁，义熙中为益州刺史。
临危托孤，辅佐幼主慕容暐
慕容恪多年征战，屡胜无败。若仅此而已，他也不过是那乱世的一位本领出众的武将。事实上，
慕容恪更折服人心的，是他表现出的品性。当时他大权在握，才华远在皇帝慕容俊之上，然而却
尽心尽责地辅佐自己的二哥。对朝中的同僚，也都谦逊相待。
公元356年，慕容恪奉命讨伐段氏鲜卑的首领段龛。那段龛哪里是慕容恪的对手？几仗打下来
，节节败退，最后被围在广固城中。燕国大将们都说，如今敌人屡败，早就没有斗志了，何不乘
势攻城，一举得手。慕容恪却道，猛攻城池，当然可以得胜，但士兵们也会损伤很大。段龛已经
日薄西山，只要围困下去，早晚都得完蛋，我何必为了自己的功勋，叫士兵们白白牺牲生命呢？
慕容恪的话传开之后，士兵们都很感动，就连当地的老百姓，也纷纷帮助运送军粮。过了几
十天，城中段龛吃光了粮食，被迫出来决战，被慕容恪轻而易举打翻，只好投降。
过了几年，燕王慕容俊得了重病，自知不能长久，就把慕容恪秘密召到宫中，对他说：“现在西
边的前秦和南边的东晋都很强大，我儿子慕容暐才十岁，恐怕不能继承基业。为了国家的前途，
还是你来当皇帝吧。”
慕容恪推辞道：“太子虽然年幼，却非常聪明，我怎么能乱了继承的规矩呢？”
慕容俊生气了：“咱们亲兄弟之间，还要说这些虚言来修饰么？”
慕容恪说：“您既然信任我能够治理好国家，为什么不相信，我能够像当年的周公辅佐成王
一样，辅佐太子继位治国呢？”
慕容俊这才转怒为喜道：“你如果能做周公，那我还担心什么呢？”周公辅成王，叙周武王
去世，其太子（成王）年幼，因此由武王的弟弟周公旦摄政辅佐，待成王成年后，再归政于他。
这段托孤的故事，和当初刘备白帝城把阿斗托付给诸葛亮，何其相似。后人总喜欢揣测，托
孤的一方其实是逼着接受的一方表态，不然就刀斧手伺候，这未免有些小人之心了。受托者要真
有篡位之心，表态不表态有意义么？刘备或者慕容俊，都是诚心愿意把皇位让给诸葛亮或慕容恪
的。当然，要是对方在我这种姿态下，还愿意尽心辅佐我的儿子，那自然更是上上大吉。
公元360年，燕国第三代君主慕容俊病逝，其太子慕容暐继位。太原王慕容恪被任命为太宰，
主掌朝政大权。
太师慕舆根想作乱，就悄悄对慕容恪说：“咱们鲜卑族里面，哥哥死了弟弟继位本来就是常
例，何况大燕的天下都是您打下来的。为了国家，您何妨自己当皇帝呢？”慕容恪严肃地说：“
您喝醉了么？当今皇帝是先帝的太子，继承皇位，命我辅佐，这是堂堂正正的国家大政，您却想
破坏，今后如何面对先帝？” 慕舆根无地自容，只得告退。
慕容恪的弟弟慕容垂（就是慕容霸，已经改名）得知此事，劝慕容恪杀死慕舆根，慕容恪说
：“现在先帝刚刚去世，国家重臣不宜自相残杀啊，这次就宽容他吧。”慕容垂不以为然。
果然，慕舆根因为对慕容恪表白被拒，担心留下祸患，干脆先下手为强，上密奏诬告慕容恪
准备造反。皇太后（慕容俊夫人）相信了他，准备派人处死慕容恪。年仅十一岁的小皇帝慕容暐
却说：“太宰是先帝的托孤大臣，应该不会造反。我看倒是太师有可能作乱呢。” 慕舆根急中生
乱，竟胡说八道，建议放弃河北，退回辽东去。慕容恪与太傅慕容评得知此事，上奏罪状，逮捕
处死了慕舆根。
小皇帝继位不久，便处死前朝的重臣，果然让国内人心惶惶。零星的动乱和凶杀比比皆是，
还有很多老百姓逃难。而慕容恪依然镇定自若，每天去朝廷上班，只带一名护卫，走在街上神情
也非常平静。有部下建议，现在时局动荡，太宰还是多带些卫士比较安全。慕容恪回答说，正因
为现在时局动荡，我自己才应该更镇定，来让大家安心。要是我都疑神疑鬼，安排大批卫队戒备
森严，其他人就更担心了。
果然，看到太宰若无其事，军民们也渐渐平静下来。
长江以南的东晋，原本准备乘着慕容俊病死的机会，进攻前燕，夺取河北。而大将桓温却说
，慕容俊虽然死了，慕容恪还在啊，麻烦大着呢。他不来进攻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英年早逝，余韵徐徐燕赵间
慕容恪担任太宰，首席辅政大臣，并且被明确作为“周公”，是燕国名至实归的实权人物。然而
他谨守朝廷的礼仪不，遇见大事，也虚心同其他官员商量，很少独断专行。
他致力于召募人才，衡量他们的才具，把他们放在最合适的职务。有时候，他属下的官员犯了过
失，慕容恪也不在公开场合进行斥责，而是以此为由，扣罚自己的薪俸。他说，举荐人才失误，
当然是我的责任最大。
这样一来，他属下那些官员们，彼此都叮嘱：一定要克尽职守啊！要是偶然有人犯了错，同
僚就会指责他：你这家伙，难道又想要太宰大人自罚么！这样，朝臣们反而很少有犯过错的了。
闲暇时候，慕容恪喜欢看书，手不释卷，有时也同文人们谈论经典。
在慕容恪的率领下，燕国朝廷行政效率提高，廉政建设蒸蒸日上，向外进一步扩张成为必然
。
那个时候，天下比较大的势力一共三股，一股是占据长江中下游及江南广大地区的东晋皇朝
，一股是以关中（陕西省）为核心的前秦，一股就是以河北（今辽宁省，河北省等）为核心的前
燕。此外在甘肃内蒙等地还有一些较小的割据势力，而包括河南，山东，安徽和江苏北部等的中
原，则是三家大势力拉锯争夺的焦点。
当时中原被东晋占领，桓温还一度申请迁都到洛阳，好就近对付另外两家。此事虽然被东晋
朝廷给否决了，但慕容恪得知后，认为洛阳是天下要冲，如果东晋真的迁都到这里，燕国就会非
常被动。为此，必须先下手为强，把洛阳拿下来。
于是，他和弟弟慕容垂率领数万大军，于公元365年二月，逼近洛阳。
慕容恪打仗，一贯怜惜士兵，对城池多采用围困，很少强攻。这次面临天下有名的坚城洛阳
，慕容恪却召集众将说：你们不是经常抱怨我不肯攻城么？现在洛阳城池坚固，但守兵胆怯懦弱
，非常容易攻下来，你们可千万别怕死啊！
于是下令强攻。数万鲜卑士兵呐喊着猛冲上城，这让守城的晋军措手不及，在猛烈攻击下顾
此失彼。到三月份，洛阳就被拿下了。慕容恪乘势攻占河南地盘，所到之处，各郡县纷纷投降；
向西一直打到函谷关，前秦君主苻坚也吓得亲自带兵屯驻潼关，防止鲜卑人继续西进。
这样，前燕帝国达到自己的巅峰时期。它威慑了羽毛未丰的前秦和内耗不断的东晋，成为三国中
最有可能完成统一的国家。
但正在此时，顶梁柱突然倒塌。慕容恪于公元367年五月身染重病，并在一个多月后去世。
去世前，慕容恪深感忧虑。因为侄儿皇帝慕容暐，似乎已经不如小时候聪明。在慕容恪看来
，自己死后，只有弟弟慕容垂才能真正保全国家。因此他在临终前对慕容暐说，我听说报答君主
的恩德，最好的方法是举荐贤人。现在秦晋两国都在虎视眈眈，吴王慕容垂文武兼备，请陛下一
定要重用他。
慕容暐嘴上答应，心中不以为然。
慕容恪之死，对前燕绝对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前燕百姓为之痛惜，就连敌对的秦晋两国，也
用各自的反应给出了评价。前秦苻坚对部下说，如今慕容恪死了，可以考虑攻打燕国了！而东晋
更是在不久后就发动了对前燕的北伐。
失去慕容恪的前燕，也迅速从巅峰坠落。年轻气盛的慕容暐没了首辅约束，开始胡作非为；
太傅慕容评露出奸臣的嘴脸，和太后狼狈为奸，在朝中作威作福；而真正的人才慕容垂却遭到进
一步迫害和排挤，最后被迫流亡到前秦。
之后没几年，前燕被前秦所灭。率军灭前燕的前秦宰相王猛，在进入燕国后，部队纪律很好
，对老百姓秋毫无犯。于是老百姓纷纷奔走相告：想不到，太原王（慕容恪）又回来了！
王猛听到这个传言，也非常感慨。他说，慕容恪实在是天下奇才啊，如果他还在世，燕国岂
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呢？他还亲自到慕容恪的墓前参拜。
前燕灭亡了，但慕容恪的英名，却依旧传播在河北大地上。直到二十年后，慕容垂攻打丁零人翟
辽时，派遣慕容恪之子慕容楷为先锋。结果翟辽部下的河北籍士兵，一听说来的慕容恪的儿子，
都相互说：“太原王的儿子啊，那就像我们的父母一样！”竟然纷纷倒戈。翟辽见状，只好请求
投降。
慕容恪不愧是五胡中第一流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