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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寒风孤月,赵平羽醉忆前半生,念到举剑三尺撼万丈。

作者:齐齐哈尔诗词网
日期:2019-11-23 02: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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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寒风孤月,赵平羽醉忆前半生,念到举剑三尺撼万丈。

“寒风乍起独酌竟是孤影,明月斜照回想空余往事。门中二十八载练得斩魔剑法,山下青丝年华执青剑走天涯。高歌行,江湖笑,我辈脚下豪情,破邪教,败群魔,弟子心怀中正,尊师命,剑归鞘,道士梦中黯然。归隐观中十六载,醉卧树下神仙榻。本是经年心意平,怎奈今朝池水皱。”月光幽幽,观外林中,赵平羽提着酒壶斜靠在大树之下,嘴中说着,已是有几份醉意。

抬头望去,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秋末的夜晚竟是如此的安静,不知今年的冬天又会怎样。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悲戚的雁鸣,赵平羽举起酒壶,倒入口中,酒水滚滚而落,溢出嘴巴,冲湿衣襟,流入土中。花雕虽不烈,但赵平羽喉间耸动,胸中似有一堆火漫延开来,抛去酒壶,他从树下猛然起身,口中大喊一声:“剑来。”

“山雨尽来,何惧风满楼,真人既醒,必当破长空。只想醉中度长生,偏将乌云遮月色。原来青剑无处埋,自古青衫总沾血。孤雁莫哀,皆有定数。寒冬即至,命本归处。”赵平羽口中念道,一套剑法舞将开来,黑夜中寒光凛凛,静寂中破空声声。眨眼间,身形顿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伴随着一句“吉凶祸福,付之天地。”喊出,剑气四射,地面之上树折地裂,周遭八方尘埃滚滚。

尘埃散去,赵平羽脚尖轻点落于地上,抬头望去,云去月出。从那日曲鼎天告诉他,江宁的存在已在江湖上传言开来,他的心中便似蒙上一层散不开的雾霾。当初在自己最为意气风发的年纪,因为奉师命偏居一隅养育江宁,心中自是有万般憋屈,但当从师父手中接过这个襁褓中的婴孩,稚嫩的手掌抓住自己的手指,望着怀中婴孩那张天真的脸,是自己所崇敬的师兄,江辰罡唯一的血脉。各种思绪在脑海中掺杂,争斗后,他跪拜师父,带着江宁隐居在这离阳明山千里外的元通观内。

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调皮,爱耍小聪明,斤斤计较,全然不像他的父亲,但那份雷打不动的倔强,却像极了师兄。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就算罚他在三清殿跪上个三天三夜,仍是瞪着那双丹凤眼,口中硬是那个“不”。

想到这里,赵平羽不禁露出苦笑,记得江宁七岁那年,观中好不容易来了个衣着鲜亮的香客,肥头大耳,五十来岁,十个手指上全都是黄闪闪的金戒指,一看就有钱,跟他一起的还有位长相姣好的年轻女子,原来是个老牛吃嫩草。这胖香客年纪一大把,却一直没子嗣,什么求神拜佛,汤药行针统统试过,今日来这元通观求子。谁知这老夫少妇,也许是前天夜里周公之礼行得不顺畅,又或是在谁不行的问题上起了冲突,胖香客一巴掌打在那小老婆脸上,嘴上还骂着各种难听的话。这小子在一旁瞧见,竟顺手抄起周叔扫地的笤帚,一个闷棍,猛得打在胖香客的裆下,三清殿内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嚎叫。七八个打手瞬时跑了进来,差点砸了三清殿,自己千般道歉万般讨好,才免了这场祸事,可却害得自己也受了一遭胯下悲剧。曾经执青剑走天涯,哪里会料到自己几十年的修行,是为了有朝一日护住胯下物件。一气之下,罚这小子跪在三清像前认错,可这小子就是倔着不低头,说什么“打女人就是不对,明明自己一把年纪不行还推给别人”,也不知当时小小年纪的他,从哪里听来这些话。那次自己也是一肚子的火,就一直罚他跪在三清像前,足足五天五夜,直到最后昏了过去,依旧不肯服软,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撑下来的。

回忆起这段可笑的往事,赵平羽无奈地摇了摇头。十六年来,隐居在这元通观中,淡忘了往日的风起云涌,借一壶酒度日,老实的元朴,调皮的江宁,以及后来寡言的周叔,竟也不自觉的悠闲其中。

“咦,师父,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江宁从林中钻了出来,惊奇地说道。自从白日里见到常言卿和莫无忌一战,凡人的血肉之躯在经历了修炼之后,竟能发挥出这样毁天灭地的威力,那颗年少的心中激流涌荡,即使闭了眼还能看到那震撼的一招一式。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溜了出来,打算继续修行。可在走出林子后,一眼便瞧见了他师父,四周更是杂乱一片。

正在回味往事的赵平羽,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还真是说曹操就曹操:“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这林中干什么?”

江宁右手挠着后脑勺,傻笑着,难为情地说道:“白天看他们打架,惊心动魄的,睡不着,所以出来修行修行。”

瞅着江宁这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倒是少见,也是有趣,赵平羽叹了口气,接着却又被气得笑了出来。

“这把宝剑师父你哪里来的,青光闪闪的,也太好看了吧。”看见对方手中拿着一把贼好看的长剑,江宁眼睛睁得老大,盯看到,“不会吧?”他脱口而出,周围这般狼狈景象,难道是自己的师父所为,也太不可思议了。

“哪来的,反正不是偷来的。”赵平羽故意揶揄道。他提起手中之剑,流光易转,寒气逼人,指腹在剑身上缓缓滑过,眼中比喝多酒更添几分醉意:“这把剑名为青剑,你师父我十一岁得此剑,伴我走过半生,即使放在玄门兵器谱中,也是佼佼者。”

那眼神,比一千两黄金摆在他面前更加贪婪,目光不舍的移开,抬头看向他师父,江宁笑嘻嘻道:“那师父你什么时候传给我呀,宝剑配英雄,你也想有个英雄徒弟吧。”

“配你,糟蹋了这把剑。”赵平羽一脸嫌弃,半点情面不留地回道,“等我死了再说。”

“好了,好了,不就是把剑嘛,等我修为高了,还怕找不到好剑。”江宁扭过头去,脖子伸得老长。

“算你小子有良心。”赵平羽当然了解江宁是因为自己的后半句话,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被他这么一煽情,心中倒说不出的暖意。赵平羽将手中青剑一抛,青剑飞出绕着江宁转了一圈,最后安静地停在了地上:“试试看,用念力让这把剑离地。”

江宁没有多余的废话,心中气海运行,并指指向青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冷风阵阵的夜晚,他的额头不断有汗珠冒出,手指在微微向上抬起,但青剑躺在地上毫无动静。实在是太损耗神识了,江宁停了下来,口中喘着粗气。

看在一旁的赵平羽也不着急,之前江宁虽能把石子抬起,但要隔空操纵起跟随自己几十载的青剑,谈何容易。

月光洒在剑身上,泛起粼粼光晕,此时看在江宁眼中,格外刺眼。他没有马上催动气海,脑中记起师父之前讲得话“万物皆有灵”,那剑亦有剑灵,要想驾驭它就得在气势上压住它,自己刚才太过谨慎,反而畏畏缩缩,何不试着一气呵成。想到便做,这次江宁气海运转,伸手挥出剑指,所有都在转眼之间,地上青剑居然凌空而起,剑柄倒飞,江宁一把握住。

没有往常成功后的欣喜若狂,握着青剑的江宁,两道剑眉之下,一双丹凤眼英气逼人,不怒自威,俨然成名已久武道高手的境界。

这一刹那,赵平羽说不出的心血澎湃,在江宁站着的地方,他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手握断念潇洒而立,无人敢争其左右。

赵平羽回过神来,讲道:“平常人习剑,随手拿起一把剑,看着剑谱就可。然而修炼玄门剑法,首先要去感受剑意,要御剑先驭剑。知了剑意,方能心生念,念操剑,千里之外取敌首级莫过于此。”

有了刚才的经历,江宁对师父所说自是心领神会,点点头。

突然间,赵平羽指尖一勾,本还在江宁手中的青剑,腾飞而出,稳稳地落在他手中,口中道:“看好了。”赵平羽手握青剑,青剑之上流光溢彩,一连挥出十二剑,劈转,砍落,刺出,提挑,横摆,洞回,每一剑都带起飒飒破空之声,每一剑都在地面留下十几丈的剑痕。

“这套子午十二式,是我门派中的上等剑法,一靠熟练机变,对阵应敌要灵活使用,不墨守陈规顺序,二靠修行境界,随着你能操纵的天地元气越充裕,使出剑法的威力倍增。另外你要牢记,所谓握剑并非以手握剑,而是以心握之,本元念力贯通天地元气,天地元气联结剑灵。是故御剑而行,剑在脚下谓之握剑,隔空操剑,剑在身外亦谓之握剑。”

江宁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你练给我看看。”赵平羽手掌一摊,青剑飞出。若是换作别人,赵平羽会一招一式慢慢教导,但对于江宁,虽然自己经常揶揄他,但那份天赋,从他第一日便顺利迈入正心境,自己在心中便已承认。

这一次,江宁伸手出去,轻松接过青剑。脑海中,师父刚刚使出的剑式,以及自己对师父话语的理解,子午十二式的第一式已经挥出。

独月寒光,剑影中的少年,誓要手提三尺力撼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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