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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作者:齐齐哈尔诗词网
日期:2020-01-18 15: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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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href='https://www.edusy.net/tag/tiliningyouji_30967_1.html' target='_blank'>题李凝幽居</a>》: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出身贫苦,无奈出家为僧

贾岛(779-843),字阆仙,幽州范阳(今河北省涿州市)人,出身平民家庭。十岁那年,父母双亡,没爹可拼,没靠山可倚,也谈不上天赋异禀,贾岛数次参加科举考试,都无果而终。失意之余,又迫于生计,只好出家为僧,法名无本。无本者,无根无蒂、空虚寂灭之谓也。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贾岛带着一肚子牢骚出家,怎能忘却尘世的烦恼?唐代规定僧人午后不得出寺,让他感觉自由受到限制,无法忍受。释国无边,何处不可以修心养性?于是愤愤叹道:"不如牛与羊,犹得日暮归。"这是什么破规定啊?搞得僧人连牛羊这些牲畜都不如,它们还能日落时分才回栏!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古卷青灯

苦吟诗人,两句三年得

贾岛写诗非常认真,常常为构思佳句而搜肠刮肚,愁眉不展,被称为"苦吟诗人"。他写诗送别堂弟兼僧友无可,其中有两句整整写了三年。雕琢、修改、揣摩,有时梦里想到一个词,便起身去记录下来,第二天觉得不满意再舍掉。直到突然冒出两句:"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你那独行的身影,在潭水中倒映;你数次在树下休息,身形疲倦。意境独特,对仗工整,他才觉得满意。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写完这首《送无可上人》,意犹未尽,贾岛又写了一首《题诗后》:"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两句诗用三年时间写出,读起来自己都感动得流出眼泪。三年了,无可早就云游到了天涯海角,哪里还能体会到贾岛的赠别之情?贾岛纯粹就是为写诗而写诗。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写诗既然不易,贾岛对自己的诗作格外珍惜。每年除夕守岁之时,就取出一年所作诗稿,摆放于案上,恭恭敬敬地洒酒焚香而拜:"这是我一年的苦心啊!"

寻访不遇,留诗朋友门上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贾岛念经修行,写诗苦吟之外,很想出去看看诗和远方。元和六年(811),经过方丈允许,贾岛骑着一头瘦驴,离开寺庙,奔赴长安。孤寂的行程中,他遇见了孟郊。诗人之间的搭讪方式是吟诗作对,两个陌生人你来我往,一个"苦",一个"寒",苦寒之气让两人惺惺相惜,成为挚友。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孟郊形象

告别孟郊,贾岛去长安郊外拜访好友李凝。他走了很久,才摸到李凝的家门。此时夜深人静,月光皎洁,敲门声显得格外响亮,树上的小鸟被悚然惊醒,扑楞楞从窝中飞出,转了个圈,又飞回巢中。等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开门。李凝应是不在家,贾岛来得不巧。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贾岛一边往回走,一边吟成了《题李凝幽居》: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

贾岛以草径、荒园、宿鸟、池树、野色、云根等寻常景物,以及闲居、敲门、过桥、暂去等寻常行事,道出了人所未道之境界。尤其"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两句,抓住瞬间的现象,刻画环境之幽静,显得合情合理,也见出诗人构思之巧,用心之苦。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推敲不定,韩愈成一字之师

第二天,贾岛骑着毛驴在长安大街上走,想起昨夜即兴吟成的那首小诗,觉得"僧推月下门"中的"推"字用得不够妥帖,或许改用"敲"更恰当些。贾岛一边吟哦,一边做着敲门、推门的动作。大街上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感到十分好笑。这时,尚书职方员外郎韩愈在仪仗队的簇拥下迎面而来,行人、车辆都纷纷避让,唯独贾岛沉浸在吟哦当中,浑然不觉,闯进了仪仗队中。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韩愈问贾岛为什么乱闯?贾岛就把那首诗吟给韩愈听,还说拿不定主意是用"推"好,还是用"敲"好。韩愈听了,饶有兴致,把自己代入月下幽居,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还是'敲'字妥些。夜静更深之时,一个'敲'字,多了几分声响。静中有动,岂不活泼?"贾岛听了,点头称是。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韩愈形象

语含讥讽,被列"考场十恶"

韩愈非常赏识贾岛的才学和苦吟精神,觉得他将青春耗在青灯古卷当中,实在太过可惜了,于是劝他脱离佛界,重走科考之路。有韩愈这样的文坛领袖兼朝中高官撑腰,贾岛自然求之不得,连忙脱去袈裟,还俗应举。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贾岛很天真,以为自己的才学可以横扫"八百举子"。考试到了诗赋环节,要求以"蝉"为话题,他马上想起了骆宾王的《在狱咏蝉》:"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多年的穷苦酸楚,袭上他心头,于是大笔一挥,草成《病蝉》一首:"病蝉飞不得,向我掌中行。拆翼犹能薄,酸吟尚极清。露华凝在腹,尘点误侵睛。黄雀并鸢鸟,俱怀害尔情。"他不去歌颂蝉的美妙,映射皇家的美德,却痛骂黄雀、乌鸦想害蝉!有受害妄想症吗?考官们认为贾岛"吟病蝉之句,以刺公卿",将他列入"考场十恶","不得采用"。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贾岛不服,创作了一首《剑客》自勉:"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我花十年功夫磨出一把剑,从来没有试过。今天把它拿出来给您看,请您告诉我,天下谁有冤屈不平的事?我马上仗剑而出!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冲撞皇上,反获主薄职位

公卿们当然不会给贾岛试剑的机会,贾岛屡次参加科举考试,屡次名落孙山。直到长庆二年(822),韩愈在镇州兵变中立下大功,升任吏部侍郎,成为正三品的大官,动用手中的权力,给贾岛安排了一份小差事,贾岛总算有了正式的工作。

工作虽然有了,但工资太低,租不起房子,他就借住在白阁寺里,跟无可挤一个僧舍。每当回到僧舍,他就习惯性地把诗稿拿出来,细细吟哦推敲,摇头晃脑,陶醉其中。据传,唐文宗曾到白阁寺游赏,听见有人吟诗,就循声登堂入室,看见案上的诗卷,便拿过来浏览。贾岛一把夺下,瞪眼嚷道:"郎君鲜食美服,哪懂这个?"事后听人说,这人是当朝皇上,自己犯了不敬之罪,吓得不知所措。好在文宗是个文艺青年,雅好诗章,不仅没有对他痛下杀手,还派他做了长江县(今四川省大英县)主薄,相当于现在县政府的一个秘书长。

《题李凝幽居》: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贾岛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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